中新社北京6月2日电 自5月5日以来,北京常态化核酸检测已持续近一个月。在巨大需求下,第三方检测机构弥补了中国各地检测资源不足的问题,但也有待更严监管。
中新社旗下《中国新闻周刊》最新一期指出,截至5月29日,北京警方已查获三家核酸检测机构涉嫌犯罪,分别是5月21日通报的朴石医学检验实验室(下称朴石医学)、5月27日通报的北京金准医学检验实验室(下称北京金准医学),以及5月29日通报的北京中同蓝博医学检验实验室(下称北京中同蓝博)。
据北京警方5月29日通报,5月28日,发现北京中同蓝博在核酸检测过程中涉嫌违法犯罪。经初步查明,该公司为节约成本,加赶进度,严重违反新冠病毒检验操作规范,在明知超量混检可能导致检测结果失准的情况下,仍然采取多管混检的方式进行检测,涉嫌妨害传染病防治罪。
“多管混检”不是孤例,北京先前查处的两家第三方检测机构都有此嫌疑。5月27日,北京警方通报,北京金准医学为牟取非法经济利益,违规对多区采集的多管“5混1”“10混1”核酸样本,进行3管混管检测,人为稀释样本,严重违反质量安全规定,影响检测结果准确性,导致对核酸检测阳性人员发现和管控不及时,造成疫情进一步传播风险。
5月21日被北京警方通报查处的朴石医学,或也与检测样本不足有关。据北京市房山区政府网披露的消息,5月14日,监督员发现位于北京市房山区广阳大街9号的朴石医学“原始检测数据明显少于样本检测数量”。
有业内人士指出,将“5混1”“10混1”的核酸样本,再3管混检,可降低检测数量,进而降低成本,但也降低了排查病毒的敏感性和速度。
近半年,中国内地其他地区也曝出核酸检测实验室的问题。今年1月,在河南的“金域医学”一名员工因“实施了引起新冠病毒感染肺炎传播或者有传播严重危险的行为”被警方逮捕。4月,安徽合肥的“和合医学”“诺为尔医学”两家实验室在区域核酸检测中,“超能力承揽检测业务”、严重超过承诺时间出具检测报告,甚至还出具“假阳性”报告。而在5月,上海中科润达精准医学检验有限公司被曝出具“假阳性”结果。
“假阴性”或因控制成本导致的超量混检,可能会传播疫情,而“假阳性”却是出于对疫情扩散的过度谨慎。现供职于中国一家大型基因检测机构的张君(化名)告诉《中国新闻周刊》,假阴性和假阳性频出,意味着在抗疫压力下,部分第三方检测机构质量体系开始变得混乱。
中国核酸检测已经花了多少钱?据华创证券研究所测算,疫情至今核酸费用约3000亿元(人民币,下同),2022年前4个月,这笔花销迎来“爆发”:核酸检测或超200亿人次,人均近15次,已花费近1500亿元。
怎么支付这笔账单?中国国家医保局有关负责人在5月26日公开表示,参保患者看病就医时发生的核酸检测费用,可以按规定由医保基金支付,而对于常态化核酸检测,所需费用由各地政府承担。
而与此同时,常态化核酸检测的费用也在进一步降低。近日,国家医保局等多部门印发《关于进一步降低新冠病毒核酸检测和抗原检测价格的通知》,要求检测机构多人混检将按照不高于每人份3.5元的标准计费,若检测机构仅提供样本转运及检测服务的,需进一步降低计费标准。
张君认为,核酸检测生意的利润空间正在缩小。核酸检测机构对亏损的承受能力各有不同,一些小企业很有可能为了利益铤而走险。他预测,核酸检测不可持续,“浪潮退去之后,不少企业会面临亏损”。
对乱象进行监管成了当务之急。5月27日的发布会上,北京市卫健委副主任、新闻发言人李昂对北京金准医学事件表示,这起严重的核酸检测质量安全事件增加了疫情防控难度,干扰了疫情防控大局。
他说,这起事件也反映出北京市核酸检测监管还存在漏洞和薄弱环节,将严查隐患,严把环节,严堵漏洞,对于违法违规行为绝不手软,发现一起查处一起,确保核酸检测质量安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