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港中通社10月20日电 题:繁华香港的另一面:基层困于“笼中”
香港中通社记者 王姝
“世事十有八九不如意,对吧?”做“笼民”20多年、74岁的梁伯蜷缩在布满灰尘的铁笼内,双腿都不能伸直,环顾四周后无奈地说,“能够…得过且过就行的了。”
在香港,有一群人生活在繁华光鲜的另一面,困于“笼中”,不得安居。
“笼屋”“劏房”“棺材房”,只听名字便能想像出居住在此处的窘迫,直到香港中通社记者真正走入“笼屋”时,所见远比想像和听闻中震撼。
在大角咀福全街的一幢旧式楼宇单位内,20多个布满灰尘和铁锈的铁网构成群居的“笼屋”,“笼民”的衣食住行都在狭小的床上空间。房间里杂乱不堪,散发着不好闻的气味,生活在这里的人已经习以为常。
这里就像城市中的贫民窟,贫苦的基层人士“蜗居”在此,只为有瓦遮头的日子。
“笼民”梁伯年轻时居无定所,20多年前住进“笼屋”,只因能负担得起这里的租金。本以为靠努力可以有出头之日,住进更好的居所,可飙升的楼价和租金令他无能为力,一住便住到白发苍苍。
尽管“笼屋”环境奇差,但租金却并不便宜。一张床位动辄2000港元不等,呎租高达125港元,以呎租计,甚至贵过一些豪宅单位。
“你会觉得,那样床怎么能睡?人就像动物一样,连转身也不行,就不像人应该居住的地方。”从1995年起一直帮助居住在“笼屋”的人士,香港社区组织协会社工施丽珊如是感叹。“以前一间笼屋最多有200人,现在也有大概40人左右。”
施丽珊说,最差的笼屋环境连人都走不进去,住在这里的人自我形象也很低落。“他们会觉得自己住的环境很差,很害怕让人知道,不敢说出来,心理上有很多问题。”
在记者跟随施丽珊探访“笼屋”期间,她一个一个地询问“笼民”是否需要帮助登记公屋申请,有人感叹等得太久,有人甚至连头都不曾探出。
“(对公屋)不抱希望了,我一个人住在哪里都一样。”在阴暗潮湿的“笼屋”内,一把沙哑微弱的声音从不见光的“笼子”传出,记者甚至没见到这位“笼民”的样子,却对他的失望感同身受。
据有关统计,目前香港有约20万人租住在“劏房”和“笼屋”。轮候公屋的平均时间也连创新高,达5.7年之久。施丽珊告诉记者,现时轮候公屋还未计入单身人士,如果都包含进去不知道要等多久。
“我们认为应该取缔笼屋,床位环境实在太恶劣,但是一直都做不来,因为房屋供应不足。要是没有笼屋,这些基层人士该住在哪里?”施丽珊抛出问题后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在与“笼民”的相处中,施丽珊看到了他们努力生活的一面,“大家都很努力去工作,哪怕是一些厌恶性工作,大多都不想依赖政府福利,希望政府早日帮他们解决居住问题。”
“我74岁了,已经没有选择,希望在我有生之年,笼屋和劏房能在香港消失。”这就是“笼民”梁伯的心愿,也成为中央关注香港民生问题的焦点。
“耳闻不如目睹啊!”今年国庆节前夕,香港中联办主任骆惠宁走访旺角一间“笼屋”,看到挤迫的居住条件,一句话道出“笼屋”住户的辛酸。骆惠宁说,“安居”才能“乐业”,必须加大力度解决住房问题。
今年7月,国务院港澳办主任夏宝龙就对香港提出期望,大家揪心的住房问题必将得到极大改善,香港将告别“劏房”、“笼屋”。这或许就是“笼民”梁伯的愿景。